來顆泡芙吧。

03

【永才】

      「呀! 韓善雅! 太陽都要曬屁股了，妳還不快起來!」

      『再讓我睡一下......』

      「善雅豬妳再不起來小心第一天上班就被列入黑名單。」

      『唔......』這女人......竟然整個人躲進棉被裡甩都不甩我。

      好吧，看來只能使出我的必殺技了。

      『呀! 劉永才你幹嘛! 棉被還我!』呵呵K.O.韓善雅成功! 她一臉怨恨的試圖搶回我手中的棉被。

      「不給。」

      『呀!』看著她因生氣而脹紅的小臉，我不禁失笑。

      「等妳把衣服換好我再把棉被還妳，或者妳想這樣沒棉被繼續睡也可以。」

      『......嘖我起來就是了。不過棉被先還我。』她不滿的起床，看起來是妥協了。

      「給。限時五分鐘，五分鐘內妳沒出現在餐桌前，我就直接進來把妳拖出去。」語畢，我竊笑著走出房間。

      『@$#%&......』邊關門邊聽到她自顧自的碎碎唸。唉都幾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起床氣那麼重。

      走回廚房，繼續準備我和她的早餐。做了她最愛的蛋沙拉三明治，吃了這個能消氣吧? 我微笑。

      不過......明明是她自己愛賴床，為何我還要安撫她......

      沒辦法，誰叫我是被韓善雅吃定的劉永才呢。我笑得更燦爛了。

      『你一個人在傻笑什麼?』她突然出現在我身旁。我抬頭看了看時鐘，不多不少剛好過了五分鐘。

      「唷唷唷善雅小姐終於肯起來了啊~」難得她這麼甘願，看來新招頗管用。

      『我是因為不想聽某個明明喉嚨痛卻一直扯著嗓門的智障繼續大吼大叫殘害自己的喉嚨所以才起來的。』也不想想那個智障是因為妳才大吼大叫......不對我幹嘛承認我是智障。

      「我沒有喉嚨痛。」嘖沙啞的聲音真相我了。

      『在我面前逞強是沒有用的劉永才。』她邊打開化妝包，拿出手鏡邊說。我現在才發現剛剛忘了加入她的化妝時間。

      「多喝水就沒事了，別擔心。」我坐到她對面，把她的三名治裝進紙袋放到她面前。

      『我要在家裡吃。』她瞥了紙袋一眼，說。

      「在家裡吃妳會遲到。」

      『我放心不下你。』

      「我沒事。」一眨眼她就完妝了，真是的明明動作可以很快，為何以前總要拖拖拉拉的。

      『傻瓜，頭過來。』我傾身向前，她的右手貼上我的額頭，她的手好像比往常更冰涼，該找天好好幫她補補了。

      『有點燙呢。』她蹙眉。

      「是妳的手太冰。」這不是藉口，是我真的這麼覺得。

      話才剛說完，善雅的臉突然放大數倍出現在我眼前，我不自覺的向後縮。

      『不要動。』她瞪了我一眼。我不甘願的回到原先位置，任由她的額頭貼著我的額頭。

      『你真的發燒了，今天先別去Tea's了，好嗎?』五秒後她離開，一臉擔憂的對我說。

      「沒事的，再說Tea's還有大賢能陪我呢，我一個人在家多無聊。」

      『病原體還想去咖啡廳傳染病菌給客人。』

      「就說我沒事。」

      『不然我今天請假在家陪你?』

      「今天是妳第一天上任，別鬧了。」

      『......好吧。一覺得不舒服就要回來休息哦~』沉默許久，她終於妥協。她並沒有要我去看醫生，因為我們兩個都很清楚，彼此都很討厭診所、醫院那種地方。

      「嗯。」看著一臉幸福吃著三明治的她，我又笑了。

      會不會，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她照顧我，而非我照顧她? 我疑惑。

-

      『我說你，真的不用回去休息嗎?』大賢擦著盤子，憂心的看著我。

      「善雅跟你說啦?」

      『是啊。她剛剛打給我說你今天早上臉色很差，要我勸你回家休息。』

      「不需要。」我搖搖頭。

      『你確定不回去? 善雅很擔心你呢。』他狐疑的問。

       我還是搖頭。

      『......算了，隨你便。』大賢朝我翻了個白眼，繼續手邊的工作。

      『欸十點鐘方向。』一陣沉默後，他突然推推我的手。

      「怎樣?」左前方的位子並沒有人坐啊。

      『智障哦我叫你看外面。』還真是大發啊! 不過一個早上竟然就有兩個人叫我智障。

      「外面?」嗯十點鐘方向有個女人站在街口，似乎正等著過馬路走來這裡。

      『你認不出來?』他略帶驚訝的看著我。神經病，我還沒強到能把每個來過Tea's的客人面孔全記起來。

      「她誰?」我不耐煩的看著他。

      『全孝盛啊。大二那年讓你消沉很久的孝盛學姐。』

      「她來幹嘛?」全孝盛......好久沒聽到她的名字了。

      『找你的啊。她昨天也是一大早就過來，但因為你請假，所以我就請她今天再來。』

      「那你昨天怎麼沒跟我提這件事?」

      『因為善雅也在，所以我不想提起那女人的名字。』

      「原來如此。」

      『對了，沒記錯的話......三年前是善雅把你從那女人的陰影下拉出來的對吧?』

      「是啊。」我輕笑。

      就是從那時開始，我發現善雅是位很值得深交的朋友。

-

      三年前，同居兩個月。

      『你回來啦~晚餐吃過沒?』望著剛進門的我，她笑著問。

      「吃過了。」我微笑。

      兩個月的同居生活，比想像中還要順利──儘管我還是常把善雅誤認為是孝盛。

      『你......是不是還愛著孝盛學姐?』她突然關掉電視。

      「幹嘛突然說這個?」我迴避她的眼神。

      『今天......和幾個大三的學長聊天時，他們說我和孝盛學姐很像。』

      「哦?」我打了個顫。

      『雖然細看五官並不像，身形也差很多，但整體的神韻十分相像，遠看很容易把我誤認為是孝盛學姐。他們是這麼說的。』

      「......」

      『其中一個學長以為我和你在一起，離開之後對其他幾個學長說我是孝盛學姐的替代品。他們以為我沒聽見，但我聽到了，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見我沒反應，她繼續往下說。

      「善雅......」

      『這就是你跟我同居的理由嗎劉永才? 因為我是全孝盛的分身。』她語氣淡然的打斷我。我看不出她的表情是傷心還是憤怒，或許......其實兩者都不是。

      「......是。」我選擇誠實。

      『唉，我早就知道了。』她低下頭嘆了口氣，呆看著手裡的水杯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突來的靜默充斥整個客廳，空氣中無形的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因為你是劉永才，所以我才這麼做。』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便被一灘迎面而來的沁涼給嚇到。她......朝我潑水? 這不是連續劇才會出現的情節嗎?

      「韓善雅妳......」我吃驚的望著她。

      『醒醒吧劉永才! 全孝盛不可能回到你身邊了，她竟然選擇了另外那個男人，那她就不可能再回頭了。你要惦記她到什麼時候?』

      「......」我不語。

      『我並不care你把我當成她這件事，我是心疼你這樣一直傻傻的徘徊在她的影子裡。』她帶著哭腔對我說。

      突然，我感到一陣鼻酸。她起身，走到我面前，輕輕的抱住我。

      一股善雅專屬的香氣撲鼻而來，這是孝盛所沒有的。全孝盛身上，僅有名貴的香水味。

      『我懂啊~我不也被那男人甩了嗎......心裡的委屈或痛苦你都可以跟我說，我替你分擔，我們一起走出來......』她哭了，我也哭了。

      一滴滴晶瑩的淚珠落下，分不清是我的眼淚還是她的眼淚。

      忘了我們這樣相擁而泣哭了多久，我只記得，從那時候起，韓善雅就是韓善雅，不是全孝盛，更不是劉永才情急之下找到的替代品。

      世界上除了我媽外最懂我的女人，韓善雅。從那時候才發現，原來她並不傻，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只是不願點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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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才，還記得我嗎?』眼前的女人一臉燦爛的望著我，大大的笑眼、完美的笑容、還有那過度甜膩的香水味，全孝盛真是一點都沒變。不過，我當初到底是看上這女人哪一點? 我困惑。

      「孝盛學姐找我有什麼事嗎?」我邊硬擠出笑容，邊在心裡怨恨幾分鐘前硬推我和這女人到這張桌前的鄭大賢。

      我投給在櫃檯後看好戲的大賢一個充滿怨念的眼神，那傢伙卻給我一張欠揍至極的笑臉，可恨哪!

      『敘舊。』聽我叫她學姐，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恢復方才燦爛的笑臉。

      「哦?」

      『大學畢業後，我和那男人結婚，不到一年就離婚了。接下來陸陸續續和幾個男人交往過，不過沒一個好東西。』她啜了一口咖啡，輕描淡寫的說。

      『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發現，原來比起金錢權位，我心裡真正渴望的，其實只是份樸實的感情。』可以趕快說重點嗎?

      『我們復合吧。永才。』我很確定她用的是肯定句，感覺根本沒有要徵求我意見的意思。

      善雅，三年前的妳說錯了。三年後的全孝盛，回頭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