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顆泡芙吧。

03

      「我知道真正的朋友會替彼此留下空間，但我希望我們之間相隔的不是謊言。」── 蘇以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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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痴。』彤擺出她招牌的環胸姿勢，突然的啐了一聲。

      「咦? 妳說什麼?」我將視線從球場上的鄭大賢轉到身旁的彤身上，只見她一臉不屑的睨著樓下。

      『我說樓下那些為鄭大賢尖叫的三八。』連老師這個稱謂都省略了啊，我將雙肘放到女兒牆上撐著頭，忍不住又瞥了彤一眼，她正焦躁的不停用右手捲著自己的髮尾。

      「這妳已經從上學期唸到現在了。」我繼續關注著球場。唰! 一記漂亮的空心──是誰投的?

      『我只是不懂，她們以為這樣在場邊驚世駭俗的亂叫，數學老師就會多看她們一眼甚至愛上她們嗎? 我不覺得數學老師會蠢到和自己的學生談戀愛。』還真是一針見血，彤最後那句結論讓我心抽了一下。

      有點痛。

      「那是一種偶像崇拜吧，大概也不是真的喜歡他，或許她們覺得和朋友們一起這樣盲目的支持他很有趣?」順著彤的目光，我望向樓下那群幾近發情母獸的女學生們。

      我跟她們不一樣，這點我很清楚。

      『就像是猴群中一隻猴子做了古怪的動作，其他猴子也會跟著做，是一樣的意思?』她依然不停捲著髮尾，真是的既然覺得煩躁，那幹嘛不進教室吹冷氣，而要站在這裡曬太陽?

      「呃......應該吧。」硬要這樣形容也是可以，可是這樣比喻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一直沒和彤說我喜歡鄭大賢就是這個原因，不知道該說彤是道德感重還是天生傲骨，她一向對那些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鄭大賢的女生很反感。

      說真的我到現在還是沒搞懂，她究竟是對學生與老師之間的年齡差感到不齒，還是對那些她所謂的花痴行徑覺得不屑?

      就某些方面來說，彤還滿難懂的。

      有時我會覺得她很想把自己表現的如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清高，但卻總是事與願違。

      不過......我沒有評斷她的資格就是了。

      我自己也知道，我常把我對鄭大賢的那份喜歡定義的過份崇高和偉大，也許我和彤口中的那群花痴並沒有任何不同?

      自欺欺人的感覺，好膚淺。

      「進教室吧，感覺越來越熱了。」直冒汗的手心使我急著想逃離這裡，儘管我自己很清楚我冒汗的原因並不是溫度。

      彤聽了我的話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點了頭，我跟在她身後走進教室。

      進了教室我首先感覺到的是過分美好的冷空氣，再來則是一陣以前從未感受過的詭異。

      定睛一看，虛假女王柳繪瑩正舒適的翹著二郎腿坐在我的位子上，手裡拿著那張我再也熟悉不過的畫。

      不妙。

      『唷大畫家進來了啊，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出去找妳呢，朴彗佳。』她朝我媚笑，聲音一如既往的甜膩中帶著股不容人反抗的氣勢。

      她身後兩個小跟班也如平常一樣畏畏縮縮的站著，同時也好奇的不停偷瞄著柳繪瑩手上那張──我的畫。

      『欸假掰女，妳不要用妳的大屁股汙染彗佳的座位好不好?』彤似乎沒注意到柳繪瑩手裡的紙，不耐煩的邊撥著頭髮邊睇了柳繪瑩一眼。

      『毒舌女，妳才不要用妳的毒舌汙染空氣。沒妳的事，滾一邊去。』這句話著實採到了彤的地雷，我奮力拉住雙眼冒火、處於抓狂邊緣的彤，邊吃力的開口 : 

      「那張畫──」

      『噢妳說妳畫的這張賢啊? 我剛剛特地傳給全班看過，大家都說妳畫得很不賴呢~看得出這張畫背後蘊藏的感情。』她......察覺到了?

      我瞪著笑盈盈的她，半晌說不出話。此時困惑取代了彤原先的憤怒，她疑惑的看著我。

      『妳不是說這是飯繪嗎......』彤趨前搶下那張畫，不解的開口。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同時驚覺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們身上。

      『妳告訴蘇以彤這是飯繪? 說謊也要有個限度吧，這怎麼看都是賢啊。』她眨著那雙娃娃般的大眼，邊戲謔的勾起嘴角。

      彤背對著我，我看不到她現在的表情。

      「為什麼要翻我的抽屜?」我極力壓抑自己的怒氣，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現在的聲音聽起來很悲慘。

      『我沒有翻啊，我是在妳桌下撿到的，看妳的反應還真的是妳畫的。』她眼裡的笑意未減，從彤的手裡拿下畫，面帶勝利的揮著，那模樣簡直像幼稚園小孩炫耀玩具般幼稚。

      最好是在我桌下撿到的。

      『真沒想到那張畫會在這種情況下被大家看到，真有妳的，柳繪瑩。』說話的是鐘業，他是什麼意思?

      『你想說什麼?』柳繪瑩朝鐘業瞇起眼，此時我心中跟她有同樣的疑問。

      『那張素描畫的是鄭老師沒錯。老師的生日快到了，由於彗佳很會畫畫，所以我拜託她畫張老師的畫像做為老師的生日禮物，打算到時候再買張大卡片，請大家在上面簽名留言，然後再由我和彗佳代表全班送給老師，順便感謝他這一年的教誨。』鐘業無懼的看著柳繪瑩，不急不徐的說。他為了我說謊?

      『原來是這樣啊~』

      『柳繪瑩太誇張了......』

      『不過朴彗佳畫得還真好呢~』

      班上同學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對鐘業的說法不疑有他。

      『本來是想先祕密進行的，沒想到卻被妳發現了。』鐘業對柳繪瑩露齒而笑。

      文鐘業的笑容，是很容易讓人心動的那種。

      連我也是。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辛苦你們了。』柳繪瑩同樣對鐘業露出少男殺手等級的甜美笑容，果然是虛假女王，見風轉舵的速度是一等一的快。

      柳繪瑩將素描輕輕放到我桌上，優雅的起身撫平制服裙上的皺褶，擺了擺手示意跟班們跟上離開。

      『就算文鐘業說的是事實，妳喜歡賢仍是千真萬確。』經過我時，她附上我耳邊說道。音量很輕，但已足夠讓一旁的彤聽到。

      『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腦中頓時浮現初識彤時，她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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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真的謝謝你。」手抓著公車把手，我微微抬頭對鐘業說。

      一直到高一下我才知道原來我們倆是搭同一班公車，所以我現在總和他一起回家。至於上學的話就免了，誰叫我是遲到大王。

      『沒什麼，不過那張畫倒是真的得送出去。』他聳聳肩，眼神淡然。

      「沒關係，反正留著也沒用。不過，你為什麼會幫我?」公車有些顛簸，我費力的穩住身子。

      『因為想守護。』他淡淡的說，好像替我解圍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守護什麼?」我好奇的二度抬頭，沒想到這一抬，卻使我嚴重重心不穩，重重跌進鐘業懷中。

      他的臂膀很結實、很溫暖，我羞赧的急著想掙脫，沒想到天不從人願，突來的大轉彎又將我甩進他懷裡。

      『妳喜歡鄭大賢不是嗎? 我想守護這個，守護妳對他的喜歡。』感覺鐘業手臂縮得更緊，我被牢牢箝制住。

      「哈哈你胡說什麼啊~怎麼跟柳繪瑩一個樣──」我試著以笑聲掩蓋慌亂，但似乎造成反效果。

      『我一開始就知道了，上學期的開學日，我跟你們在同一班公車上。我原本以為妳記得我是當時坐妳旁邊的男孩，直到我發覺妳眼裡的陌生，我才知道，原來妳並不認得我。而當老師替妳付錢的時候，其實我正在妳身後準備遞十二塊給妳，只是妳不知道。我也在公車上，但妳記得的只有鄭大賢。』他望向窗外，眼神很空洞。當下我只覺得，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在啃蝕著我的心。

      『因為知道秘密喜歡一個人很累，所以我才決心要幫妳守住妳的感情。哈，這樣講感覺好像有點沉重?』他的眼神從空洞轉為溫柔，溫柔的讓我眼眶有澀。

      「文鐘業──」

      『我到站了，明天見。』公車停了下來，他低下頭，輕輕鬆開原本緊抓著我的臂彎，像是急於逃離什麼似的奔下車。

      「為什麼......不把話說完?」看著他的背影，我喃喃道。

TBC...

仔細看01的話其實能看到鐘業的身影哦^___^

晚更了因為剛剛打到一半跑去看我們這一家xDDD (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