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顆泡芙吧。

05

      『小燦，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吧?』女孩牽著男孩的手，笑得陽光。

      「那是當然的! 啊! 風箏!」原先放在男孩身旁的風箏被風吹落至山坡下的馬路上，男孩著急的站起想拿回風箏。

      『我去撿就好了，你先坐著吧，剛剛不是說腳不舒服?』女孩不等男孩應答，逕自跑下山坡。

      男孩聳聳肩，又坐了下來，揉著方才因扭到而發疼的腳踝。

      而女孩則輕盈的跑向馬路中央，迅速撿起風箏，得意的轉向男孩，高舉風箏像是在說自己拿到了。

      男孩望著女孩只是苦笑，他多希望這ㄚ頭能成熟一點，儘管自己也不過比她大上幾個月而已。

      揮著手要女孩回來山坡上，男孩的母親從以前就常告誡他馬路很危險，不可久留。

      女孩努努嘴，朝著山坡走來。此時的男孩卻在山坡上看見驚人的畫面。

      一輛轎車向女孩急駛而去，且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

      「娜娜! 小心!」手指著轎車來向，男孩慌張的喊著，希望女孩即時躲避。

      女孩一臉困惑的望著男孩，似乎沒明白男孩在說什麼。男孩急忙嚷著有車，女孩才會意過來，想要閃躲。

      已經來不及了。

      砰!

-

      力燦看著手上的半張照片，再看向被自己擱下的風箏，五年前那場意外經過再次在腦中復活，啃蝕著他的心。

      宇娜......雪恩的照片只有半張，原因他是知道的，那是雪恩母親憤怒的傑作。

      『我不會讓你見到我們家宇娜的，讓你們兩人做朋友，根本就是錯誤的決定。像你這樣傷害宇娜的小鬼，宇娜不需要記得你。』

      雪恩母親在病房外大力將照片撕成兩半，惡狠狠的瞪了力燦一眼，才又走回房中。

      力燦至今仍忘不了雪恩母親的眼神。

      殺人兇手。那眼神是這麼告訴他的。

      現在他驚訝的是，半張照片居然又回到雪恩手中，而明顯的，剛剛的重逢對於雪恩的衝擊比對他更大。

      仔細想想，自己其實對雪恩當時的傷勢並不了解，只知道腦部嚴重損傷，其他的自己一概不知。

      自洪家搬走後，他便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也壓根沒想過她會再回來，更沒想到她會是以洪雪恩──這個他從沒聽過的名字再與他相遇。

      不過，若所謂的腦部傷害是指失憶呢? 力才這才明白雪恩母親話中含意。

      失了魂似的衝出家門，力燦這才發現，他根本對雪恩會去哪以及她的住處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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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了，記憶全都回來了。

      其實雪恩也不懂自己為何要逃跑，也許是害怕面對過去吧，她想。

      打開家門，難得父親比自己早回家，雪恩有些吃驚。

      『回來了啊。』父親笑得慈藹。

      「爸......您知道金力燦嗎?」此時的雪恩感覺自己快失去理智，未經思考的脫口而出。

      『......妳遇到那孩子啦。』洪父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恢復鎮定。

      「對。我恢復記憶了。」

      『果然，我知道我們遲早會碰上這一天。照片的另一半，妳也知道就是力燦了吧?』

      「您知道照片的事?」雪恩詫異的睜大雙眼。

      『呵，那照片是我撿回來的啊。當年的意外由於肇事者逃逸，妳媽將全部的過錯都歸咎到力燦身上，甚至當著那孩子的面指責他，也將你們倆唯一的合照撕毀。當時我能做的，就是替躺在病床上的妳拿回照片，可惜另外一半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只好瞞著妳媽將妳的這一半藏起來。不過，後來好像還是被妳翻出來了。』父親笑著說，眼裡卻暗藏著苦澀。

      「對不起，要不是我找出了照片，媽也不會變成後來那樣子......」

      『這不是妳的錯，妳媽她自意外發生後整個人就變了。妳靠著復健和訓練走了出來，但她卻一直活在過去的傷痛中無法釋懷。就算沒有那張照片，我想終有一天，囤積在她心中那些痛也會自行潰堤。』

      「可是......」

      『別說這些了，妳跟力燦說妳就是宇娜了嗎?』

      「咦? 還沒......」

      『那還不快跟人家說清楚?』洪父眼中滿是笑意。

      「......我不知道該去哪找他。」雪恩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從力燦家奔回來的。

      『妳知道要去哪裡找他的。』

       是......那個地方嗎?

-

      力燦不知不覺的回到兩人開始熟稔的山坡，大概是因為夏天的關係，太陽才正要下山，天還不算太暗。

      力燦往山下看了一下，小武和小嵐兩人仍在下面放著風箏，看著兩個孩子開心的模樣，力燦不禁回想起自己和雪恩的過去。

      『呀! 金力燦!』望向來人，力燦有些驚訝。張開口想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怎麼? 不說話?』

      「我在想我該叫妳雪恩還是宇娜。」力燦搔搔頭。

      『你知道了?』

      「妳那種反應要人不看出來也難吧~加上......妳把這個留在我家了。」力燦從口袋掏出半張相片，雪恩吐舌，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

      『對不起，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離開，無論是五年前還是剛才。還有，我媽之前說的那些傷人的話......我替天上的她向你道歉。』雪恩撫著照片，看著山坡下的孩子們，悠悠的說道。

      「妳不必道歉，無論是五年前還是現在妳都沒有錯。至於妳母親說的那些也是事實，如果當時是我去撿風箏、如果我能更清楚的提醒妳、如果我能記下那個人的車牌號碼、如果......唔......」力燦感覺自己的唇被柔軟的東西堵住，定睛一看，放大數倍的雪恩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力燦這才知道，他被強吻了。

      『這世上有太多如果，未來的選擇也有很多，如果這樣、如果那樣，若一直被過去束縛住，那就一定不會有好的結果。』雪恩若無其事的離開，但力燦卻在故作鎮定的她臉上發現幾抹紅暈。

      「那我們會有好的結果嗎?」

      『你說呢?』

      「會吧。因為無論是五年前的洪宇娜，還是現在的洪雪恩，一直都佔據著金力燦的左心房。」

      『你很肉麻。』

      「強吻別人的人沒資格說別人肉麻。」

      『......要不要放風箏?』力燦這才注意到雪恩背後藏著一個嶄新的風箏。

      「不要轉移話題。」力燦賊笑。

      『到底要不要放啦! 我剛剛買的。』此時的雪恩整張臉紅通通的，不知道是因為害臊還是生氣。

      「好啊。」力燦接過風箏，順勢牽起雪恩的手走下山坡。

      我們的愛，像風箏，風再大也能勇往直前、越飛越高，一切都是因為──

      相信。

      相信，所以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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